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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沉丹田弯下腿,扎了个马步,拍拍自己的肩膀对魏谦说:“你……唉,上来吧。”
三胖背起魏谦,依然心有不平骂骂咧咧地说:“我这宽广的肩膀还是块处女地呢,是留给我未来媳妇的,就便宜你个孙子了……唉。”
他说着,低头看了一眼魏谦的胳膊,试图从他刷了漆的肤色上找点优越感,于是嘲笑说:“三哥问你,你一会洗洗,还能掉色不?”
“怎么不能呢?”魏谦凉凉地说,“还会缩水呢。”
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三胖的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可见是伤得不重,有惊无险。
老熊这个怂玩意,最终还是没敢回去。
但是魏谦家里实在没地方,而且魏谦认为魏之远可能是小时候心理阴影太重,一直有些“认生”,比如他看老熊的眼神就恍如带着某种敌意。
于是最后老熊去了三胖家住——三胖的父母出门进货了,晚上不回。
两个大忽悠一拍即合般地忽悠到了一起,如同两只对比明显的黑白猪,友好地并肩上楼,进行思想会晤去了。
魏谦连口饭都没吃,把行李一扔,倒头就睡了个昏天黑地,真是一动不动,身都不翻。
晚上吃饭,宋老太思考了良久,才决定把他叫起来让他吃两口东西再睡,魏谦是累到一定程度了,知道有人叫他,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最后凭借着他活生生地忍受了老熊这么多天的坚强意志,魏谦行尸走肉一样地爬了起来,嚼都不嚼吃草草吃了两口东西,又爬回去躺尸了。
当天夜里,魏之远写作业写到了凌晨一点。
他原本打算用夏令营的钱给小宝买件衣服,自己就不去了,现在显然要修改计划,夏令营是一定要去的,否则大哥也不会答应,他只好把前几天已经丢下的额外奥数作业一气补全——游之杀戮者。
至于宋小宝那熊丫头,看来他是暂时不用顾忌了。大哥刚回来,她就从短暂的苦情懂事小白菜状态里解脱了出来,又欢实了,下午就跑出去找同学玩,手里的零用钱也不攒着了,光速给自己买了条新裙子。
他合上书本,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端详了魏谦片刻,大哥眼下这个熊样和他梦里那个叫他悸动不已的模样当然是搭不上边的,魏之远定了定神,四只手指蜷缩在手掌中间,轮番用修得很短的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
“一个梦而已,什么也不代表,”新长成的少年冷静地想着,“梦见裸奔的人难道真的会去裸奔吗?梦见掀翻小汽车的难道真的有力气掀翻小汽车吗?不可能的,梦如果不荒谬,就没人用‘做梦’俩字来代替‘滚’的意思……大哥这个姿势躺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了,胳膊不麻吗?”
魏之远这样想着,就慢慢地走过去,轻轻地板过魏谦的肩膀,仔细地避过魏谦的伤腿,给他翻了个身,又把他的头搬到枕头中间。
魏谦平稳的呼吸一点也没有被惊扰,掠过了魏之远的手腕,带起一阵温热的小风。
他黑暗中的轮廓让魏之远心里一跳,慌忙缩回手,中规中矩地在旁贴着床边躺成了一具僵尸。
魏之远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魏谦回来让他紧如琴弦的精神一松,本能地涌上一股愉悦的疲惫感,本应该沾枕头就睡着,可偏偏他又被某种说不出的亢奋左右着,每一根血脉里都是加速着奔腾流过的血流,静静地透过血管将那股动态的温热传达到了他的皮肤上。
他怎么也合不上眼。
当他以年幼的视角仰望身边的少年的时候,曾经觉得他高大而无所不能,而今那种仰望已经随着他视角的改变而荡然无存。
他发现,他哥也不过是**凡胎的一个人。
而这芸芸众生中渺小如蚁的一具**凡胎、晒成了一具非洲裔木乃伊的**凡胎,却好像一束龙卷风,顷刻将他精神世界里的黑云和苦雨席卷一空,转眼就旷野茫茫天高云淡了。
魏之远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扒着自己条分缕析的心弦,带着放大镜,要找出自己每一个骨头缝里隐藏的细枝末节的心情,如同漂浮在夜空中的第三人,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自己——依然充满畏惧和惶恐的……懦弱无能的自己。
魏之远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认为自己依然是太弱小了,才会需要大哥这样一个精神世界里的支柱。
他决定要把这条支柱彻底清理出去。
然而即使这样,他的心情依然没有豁然开朗,他的灵魂里依然有什么地方始终还是黏连的。
魏之远对自己灵魂的解剖却在此处止步了,他似乎是本能地畏惧那一小块阴影地带,里面似乎藏着那股在他身上萦绕不去的粘腻感的真相,而出于自我保护,他将那块小小的真相封存了起来。
那是与死亡掺杂在一起的,扭曲变态背德而又荒诞可怖的爱/欲,已经超出了一个少年能够承担的底线。
“清风不解风情,吹乱少年的心”,唱词美好,可乱了心的少年,却不一定每个都是光风霁月的。
魏之远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在滑向一个深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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